刚刚去图书馆借书,是《追忆似水年华》,显示借书卡已过期,其实当时就有些不妙的预感。
“你是毕业生吧,你们的借书卡今天刚被停掉,在做最后归档了。”图书馆老师不好意思地说。
我总算明白小说中“心空了一拍”是什么感受,表现在外在的话,就是在一瞬间愣住,即使立即舒缓了表情,但失望已经从眼神中涌出,又全全地涌入老师眼里。
“唔...可以找低年级的同学借...或者在图书馆里看好吗......”她仿佛也不知所措了起来。
心空down down的。
要知道毕业还有整整一个月,但由于无意间的主动感知,此刻的我明确自己是被时间抛弃了。即使早知道时间走到尽头所致的结果,也没办法避免这一空拍,可恶的是一首曲子里的空拍是最让人记忆犹新的。
3月17号我就起草了一篇随笔,想要给这四年作个总结,可开头就写得很糟糕,是这样的:
高一逃回来的时候,大概是染了顽固的恶疾。而遗憾的是由于内外的种种原因,我没能得以自救,这恶疾将贯穿我余下的高中生活,且愈发恶劣。如此,浑噩的三年成了我无期徒刑的开端,每每审视时甚至无法从满是缺点的三年中找到一个优点为我辩护。
好在,除了最隐蔽最深痛的缺点,大部分都已在这四年中逐渐愈合——可撕咬开的伤口终究是会留下疤痕的。所以我必须要写这么一篇文章——目的是让我完全地摒弃“现在的我”的一切——但结果或许是愈陷愈深,我也不好说。
好啦,让我们进入正题。夏多布里昂用小标题的形式在《墓中回忆录》中讲述了自己的一生,我也就用同样的方式把我的大学四年埋进文字的墓碑了。
然后是一些当时拟的小标题:小黄楼/火车/冬/嘉禾苑/南湖/乌镇/一起做些什么吧......
但现在想来,也许没必要作一个规整的总结,而是该让这四年陈酿在我的记忆中。即使多年后回想起来会出现偏差,但就像那本书里的名句“对逝去年华的追忆,无需与真实记忆如一”般......我也不是一个喜欢将经历写成日记的人,voskva也叫我别这么做,她说“发了酵的东西更加甜美。”
——别想太多啦。
我可能又得在傍晚去一趟南湖了——那儿实在令我欢喜。然后在骑车回来的路上感受风儿、空气、软语、颠簸、楼宇、车水马龙。亲爱的——如果可以这样称呼你的话,我实在想跟你聊聊嘉兴深夜的树。跟任何地方不同,在我眼里它们永远黑得深不见底,家里的树是透亮的、杭州的树上有星星、上海宁波的树只是树、北京的话,虽然去了那么多次,但我全然没有印象——除了熊带我瞧的那棵花椰菜树。但对于嘉兴,这个生活了四年并深深热爱的城市,从南湖或图书馆到回宿舍的路上,我实在无法从树中窥出一点儿东西,就像窥不见我的未来——我自知我的弱点,也自知没人会穿透我虚构的表层......
——追怀,追怀。
最近睡眠质量好差,即便早睡脑子也在转个不停,但又好像一直都是这样的。
嗯,并非最近。